企業經營之刑罰風險論壇   林家祺

    此次企業經營之刑罰風險系列論壇，由中華法律風險管理學會、財團法人秋圃文教基金會、台灣法學研究交流協會、台灣法學基金會、真理大學法律學系共同主辦，於民國107年12月17日下午兩點於真理大學國際會議廳舉行，研討會當天有許多關心本議題的工商企業人士、法官、律師、學者參加。

    開幕式首先由真理大學陳奇銘校長致詞，校長表示這次邀請到兩位部長蒞臨，讓學校蓬蓽生輝，我們以前在麻豆校區辦很多活動，十幾位大學校長來我們學校，這種盛況只有家祺主任能夠超越，難得部長來到真理大學，我想法律系的未來願景相當的不錯，目前在真理大學也是招生最優秀，目前已經有碩士班，也會有碩士在職專班，未來可能還有博士班，這都是我們的願景，更是學校的領頭羊。這次活動盛況空前，希望同學未來好好的學習，這是難得的機會，我相信別人的一句話就會影響你的一生，人生就是不斷的累積經驗以及閱歷，就能像家祺主任一樣優秀，希望同學能夠好好充實自我，感謝在座來賓的到來，預祝今天研討會圓滿成功。

    台灣法學研究交流協會施茂林理事長致詞感謝法律系林家祺主任籌辦，今天主題談刑罰的風險，法律風險都是未來要思考的，不論是個人、家庭、企業、機構，都有法律風險的存在，也會有法律的規範以及處罰，處罰代表法律的責任，而責任就是風險所在，我長期研究法律風險，發現存在重要一點，就是法律風險無所不在，李永然律師也在書中點出要害，企業界在台灣投資有法律風險，到中國大陸也一樣有更多的法律風險，刑法上最簡單的罪刑法定主義，有些國家未必會遵守。恭喜各位同學選擇法律當你的專業，未來朝這方向往前走，一定不會錯，在座貴賓都是在法律界名揚四海的佼佼者，代表法律是一個不可替代的專業，所以大家要好好學習，今天主軸我個人非常感興趣，談到企業有沒有犯罪能力，這個問題可以探討，林主任與吳副教授從不同角度切入，現在最紅的AI問題，吳副教授也談到自動駕駛開起了未來很大的一個挑戰，舉例來說，無人駕駛發生車禍誰要負責?製造商還是駕駛，AI會自我深度學習成長，與原來製造樣子不同，那為甚麼要求製造商賠償，那軟體或是設計工程師也有相同狀況。在我們人類的觀念開起第三個大挑戰，機器人可以成為權利主體嗎?法治也會因為結果不同而有不同影響，當年歐洲係自然人為主體，歷經多久才會被公認以及廣為採納，未來第四次的工業革命，包含人工智能，這是非常嚴肅的議題值得討論。我們簡單的思考AI的世代以及法律的挑戰，這些可以讓大家思考企業負責人的刑事責任以及個人責任，我長期觀察企業負責人的民事與行政上的責任，各位同學藉由今天的內容深入思考法律的各方面，我想對大家學習過程當中有很大的幫助，謝謝家祺主任的指導以及協助，再度代表主辦單位表示謝意，預祝成功，謝謝大家。 

    東吳大學董保城副校長致詞表示，一個人一生之中要認識三種人，分別是醫師、律師、會計師，年紀越大越是感受重要，醫師係因為我們都會有疾病，而律師是有時候會有訴訟，我們都會有需要資產管理，此時會計師就很重要，主要原因就是風險管理，一個企業的成本，包括賦稅、勞工物料，這種公司如果只有評估這幾項，而不包括這個國家或是地區的法律，法律包括行政命令怎麼修改，是有甚麼方式可以掌握風險，所以一個企業到國外投資的話，要看大企業到各國發展除了基本土地或是勞工成本外，法律風險評估也是很重要的。同學都是法律系學生，我認為企業最需要講求良心的律師，某些律師替企業講話而違背真理與良心，這非常不好，今天看到這個主題認為法律風險真的很重要，雖然是探討刑罰風險，整個企業所面臨的不只是刑罰還有行政罰，今天榮幸能夠參與學習討論，謝謝各位。

    闕銘富法官致詞，今天很榮幸來到這裡，風險的開始就應該要避免，這塊領域會隨法律系同學以及未來的希望，繼續創新提升，等下有幾場內容，希望大家可以仔細聆聽，學習其中的精華，謝謝大家。

    李永然律師致詞，今天很榮幸有這個機會來到真理大學，林主任邀請我來到研討會時，我二話不說答應，雖然我在這方面經驗不足，但是要抓住這個機會，迅速答應怕這個機會上喪失掉，今天這個主題，施部長在法律風險的推廣部分更是不遺餘力，而這塊確實是從事法律工作的人講，它是一塊顯學，只是說有些台灣的企業家過去在海外投資或是國內投資的時候在法律風險比較欠缺的，也就一般來講都很少會有事先去諮詢律師的概念，謝謝部長幫我們行業的肯定和行銷，我們也更希望部長可以跟更多企業喚起意識，因為很多企業一般認為到律師事務所不是一件好事。我認為律師業並非殯葬業，我們不要把律師行業看成救濟法學，我們應該推動預防法學，施部長所推動的法律風險就是預防法學，就像醫療從治療進入預防醫學，台灣的法學應當從往昔救濟法學朝預防法學邁進，謝謝主辦單位舉辦這麼有意義的活動。

    真理大學法律系法律諮詢，為了落實服務教育，每學期提供一週兩次的諮詢服務，今年由立勤國際法律事務所協助配合諮詢服務，自開辦以來服務許多民眾，學生也受益良多，因此今天特別邀請立勤國際法律事務所劉韋廷所長抽空前來，本校也藉此機會正式頒發感謝狀予立勤國際法律事務所。劉韋廷律師致詞並勉勵同學把握學習機會，未來會有很多可能性。 

    此次研討會與以往不同，特別邀請到李永然律師為主題演講，以大陸企業經營風險管理為軸，點出台商在大陸經營企業風險管理除了政治風險外，有其他的風險存在，分別有人情風險、行政侵權的風險、合營的風險、資金的風險、法律文件缺陷的風險、稅收與匯兌的風險，李永然律師提到中國大陸的「一帶一路」經貿政策與台灣的「新南向政策」內容有部分重疊，比如積極參與國際合作、兩岸善意互動及合作等等，有些台商因而也透過中國大陸進行南向，不論中國大陸的「一帶一路」經貿政策或是台灣的「新南向政策」皆處處存在法律風險，舉例來說各國法律體系均大不相同，因此台商常有法律資訊不對稱的狀況產生或是欠缺法律知識的情形亦或是投資東道主國有地方保護主義，對於外來投資者抱有不善態度，李永然律師認為，法律風險或是解決紛爭的控制應透過合法管道，來避免更大的麻煩，也特別提醒大家務必做好風險管理。

    第一場次由真理大學法律學系林家祺主任報告企業參與政府採購市場之刑罰風險，聚焦在採購法第92條，法律制度裡有一區塊，「不必有故意過失時就能科刑責」，在這二十一世紀的中華民國仍然有這種類似古代誅九族的法律，中央政府的一年總預算是將近兩兆，其中政府採購佔一兆三千億，也就是說要是沒有政府採購這區塊，政府將無法運作。有一兆三千億規模的採購要有多少家民間的廠商參與這個市場可想而知，一間廠商假設有五十名員工所涉及的責任就不得了了，所以政府採購是與我們切身之相關的，在企業經營裡法律的風險始終是名列前茅，其中包括競爭風險、匯率風險、以及各方面風險，不管是台灣還是全世界這些法律風險永遠是前五名之內，這些都是對於企業經營的事項非常重要的一個區塊，在政府採購法第92條裡的「犯罪」 專指犯了政府採購法第87條所規定的事項，這就衍生出法人怎麼被刑法究責的問題，常見的就是處以罰金刑，罰金刑也是刑法，在政府採購法中所規定的「廠商」包括公司合夥、獨資的自然人、法人、機構、團體，也就是說並非只有公司，自然人也可以，在政府採購法第92條規定廠商代表人受僱人因執行業務或其他從業人員，執行業務中犯本法之罪者，除依該條規定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廠商科以該條之罰金，所以上述所說的這些廠商都要負相關責任，但這樣規定涉及到刑法第12條非出於故意過失不罰的原則、行政罰法的第7條也有類似的大原則，在大法官第687號解釋中，表示沒有責任就沒有處罰，是屬最高位階的憲法所保障，人民只需因為自己的不法行為而負責，法律不得規定為他人的刑事行為負責，稱為自己責任原則，法人會因為自己員工的行為而一併受處罰及違反禁止為他人行為負責的原理，這些都是採購法第92條的弊端，從行為人到廠商涉及的範圍也非常的廣泛，更進一步的是採購法第8條的規定會讓廠商被科以兩次處罰，採購法所懲罰的本質實務上也有許多不明確之處，這些相信都是立法上的一項疏漏。

    施茂林理事長提出企業跟採購市場的風險與法人的犯罪能力，到底是歸責還是自己責任，在現有的刑法中，企業的責任歸屬到底是如何?在實務上也有不同的見解。

    闕銘富法官與談提到，以前擔任檢察官時也有遇到許多這種案例，刑罰跟行政罰以前有甚麼區別，在論證時沒什麼差別，要論究一個人的責任除了故意過失，客觀的有責性、違法性必須兼備，刑罰與行政罰皆是如此，不論刑法責任還是行政法責任，首先要依據的就是證據法則、經驗法則以及論證法則，才能作為處罰的要件，有時國家的環境、時代的進步或逆轉都會影響，剛剛聽了林大主任的報告後，依照刑法第12條的規定，這種規定並沒有把法人的歸責除外，因此在法人的處罰中也必須依照法人的各種行為或主觀的故意過失加以論究，食品安全管理法跟政府採購法的結構相似，其中第49條第5項在處以罰金之後，後面會多加監督管理之責，從這個立法理由來看應該是相通的，用來處罰法人的監督管理之失，但在採購法第92條或是其他相關的法中是處罰「廠商」，法人只是其中之一，法規中推定行為人的故意過失同為法人的故意過失，我覺得這可能是立法上的一項疏失。

    李永然律師與談中談到政府採購法第92條中針對的就是一個企業經營當中，哪些相關人員的行為做了一些涉及到犯罪的事，但是企業主體也必須要負罰金的刑事責任，我們常說看不見的風險預防更加困難，政府採購法第92條的設計，就是讓人看不出來的風險，員工的行為是不是就一定是代表人受益，其實並不盡然，尤其在一個龐大的企業組織體來講更是如此，如果企業不規範所屬員工，員工製造的後果還必須殃及企業本身，但企業在這當中又沒辦法有歸責條件的要求，剛剛在闕前法官提供的行政罰法就已經有這樣的規定，而刑法有沒有比行政法還要更重，我們的行政罰法的設計有這個要求，但刑法卻沒有這種要求，因為這適用的組織不只有法人有關的獨資合夥都有其適用方式，像是合夥財產公同共有的結構會不會產生兩罰的問題，一行為兩罰在刑法當中是不恰當的，在這樣的情況讓企業背負的風險可以說是非常之大，不好的法律是應該被修改，政府採購的次序是應該被規範的，但也不能因為要規範採購的次序，因而做無限的上綱，法律的要求就是讓行為人知道哪些行為是正確的，對於錯誤去做一個處罰的動作，而非對於一個甚麼都沒做的卻要承擔一個責任的處罰，使直接或間接的對他造成影響，這都違背刑罰的基本原理，對我們人權的保障大有疑問，採購法第92條確實是我們台灣對人權保障的一個汙點，感謝林主任把這問題清楚明確的點出來，希望未來立法上可以刪除，以免除企業無謂的風險。

    第二場次由吳景欽副教授報告，以對企業組織為刑事究責的可行性─以自動駕駛致人於死為例作為主題，從自動駕駛的倫理學之矛盾討論到自動駕駛，認為自動車是未來趨勢，發生交通事件時對駕駛者的刑事究責以及車輛的製造公司責任，如果無人車發生事故要究責給誰?英國曾經有人申請釋憲，但到現在大法官仍然無回應，此問題不只是單純是法人非法人的問題，連政府高層都會算上，畢竟英國是判例國的國家，制定這個法律法院也不一定會理，最後吳副教授用一部電影──2001，做結束留給大家思考，自動駕駛以及人工智慧觸碰到法律層面時，應如何面對。

    理律國際法律事務所蔡步青律師與談，認為題目具有前瞻性與實用性，事實上將來會在交通方面我們都會遇到維安問題，這也提起我們對於人工智慧要如何面對與思考，個人綜觀今天下午的這兩場，重點在於要貫穿傳統的思維，即駕駛者與以自然人為主的傳統思維，這兩場論文都有一些巧思和創意試圖去突破，如何去以法人為刑事究責的中心，事實上這是一個刑事法學理論的一個大哉問，那麼我想這個問題的延伸，就留給台下的學者專家以及各位同學來思考。個人認為這篇論文所提到，到底車輛的製造商或設計商是不是有一些可歸責性，還有故意過失的構成要件，以及我另外想到的政府機關對於相關的法律防治責任。最後是有關民責條件，現在自動駕駛的一個邏輯上的矛盾，在怎樣去保護自己、保護自動駕駛人或者是去保護群眾、保護路上行人的安全，我們要去權衡，倫理學的矛盾與哲理學上的矛盾成了一個爭議的核心問題。蔡步青律師點出AI與法律結合時，可能會發生的情形，最好的律師不是口才遍及的律師，而是懂得如何輸入構成要件的律師，給予AI自動思考一條最適當的法條，這是律師在未來會去扮演的一個角色。另外，不同的演算法也會有不同的偏差而導致不同判決結果，再者，AI經過大數據自行計算的結果，是否會產生一個超越法律規定的脫法行為以及是否能夠很巧妙地去規避各種現行法律，自行創造出一套法律理論產生新的法學方法或是突破，這可讓同學未來學習法律的時候，作為一個參考，謝謝大家。

     真理大學鄭錦鳳副教授與談，今天對於吳副教授的演講很有興趣，我本身就曾經坐過自動車，也曾差點因操控上問題，差點出意外，其實今日的主題，就是一個人類跟電腦智慧的戰爭，無人駕駛固然不錯，但是萬一有交通意外發生，責任該歸責給誰呢?因為景欽老師對於企業組織歸責可行性，提到企業就是與民法法人有關，而抽象的人和法人造成一個民法第184條發生侵權行為的時候，因故意也好過失也好，侵害他人的權利都要負損害賠償，當然人格權的部分可能是由刑事的部分來糾正。最後探討一個問題，侵權行為時所產生的賠償是抽象的法人肇事時，刑事跟民事的部分要如何究責?當然這個涉及到民事的部分可能因為在無人駕駛時，因為沒有人而刑事的部分該如何追討，那就只能從民事角度，由消費者保護法第7條以及西元2000年民法特別立法之第190-1條商品責任來規範。

   董保城副校長提到今天剛好是律師放榜，最近常常看到對於律師考試及格分數拉高的問題，也常常有人覺得考上律師之後就是穿西裝襯衫、開名車、出入高級餐廳，讓我在這告訴同學，那都是電影，律師是一個服務業，有人會覺得說律師滿街跑已經愈來愈多，其實是不夠的，當一個律師不是只有打訴訟而已，那很多人會覺得400分430分差很多，其實不然，律師考試8科，大概一科多4分而已，那一科有四題，一題才差一分，根本沒有差，各位同學你們要努力，相信在未來你們一定可以邁向更美好的世界。

    閉幕式由真理大學陳奇銘校長致詞，感謝今天各位的蒞臨，報告內容中提到糾紛解決與無人駕駛，這兩點很重要，因為我本身學的是人工智慧也有研究，未來的趨勢也是人工智慧相關的法律，創新界是兩個領域的結合，希望同學今天有很多收穫，非常感謝各位來賓的蒞臨以及同學的參與，謝謝大家。

    最後由真理大學法律學系林家祺主任致詞，感謝校長開幕與閉幕來給我們鼓勵，非常感謝董副校長以及理律國際事務所蔡步青律師百忙之中抽空前來且全程參與，吳副教授也帶來精闢的演講非常具有未來性，真理大學主任秘書也是全程參與，我在今天整個過程中收穫良多，聽到很多前輩以及實務界學者專家見解，同學們也應該受益良多，最後董部長提到律師放榜，勉勵同學能夠加油，今天會議到這裡圓滿結束，謝謝校長以及各位。